悟空问答:出国经历真的很重要吗?
我第一次出国是1991年。带着山东龙口一村办农民企业家去瑞士拜访客户。当时这位企业家四十多岁、一句外语不会说,从来没有出过国。我二十多岁,虽然在广交会上与要拜访的瑞士客户做成了一笔买卖:把这位农民企业家的产品出口到了瑞士,但对于瑞士没有几许概念。
我与瑞士客户约好了见面时刻(星期一)。买完机票马上发传真通知客户:我们周日晚上六点飞到苏黎世机场,请接机并帮助预订宾馆。结局直到我动身前都没有收到对方的回复。那时我仍坚信对方一定能到机场接我们。
结局当我们飞到苏黎世机场并顺利通关后,发现没有任何人来接我们,最后只好在苏黎世机场自己解决住宿、交通难题。
好在苏黎世国际机场大厅的苏黎世地图上,各种星级宾馆都在自己所在地图的位置上设立了一个按钮,根据按钮上的索引,可以看见这个宾馆的名称、星级、价格。只要按下这个按钮,拿起地图旁边的电话机,电话就能自动接入宾馆总机,不需要你付费。于是我成功地订到了一个三星级的宾馆。在这些经过中,这位农民企业家虽然帮不上何忙,但一旦我弄明白告诉他怎样操作后,他马上就会了。
入住了宾馆吃过饭后,我从手提箱里拿出我的笔记本,找到商务处的电话,给商务处打了一个电话。一是通报了我与农民企业家已到达苏黎世进行商务访问,二是问明白了从苏黎世去客户所在的WINTERTUR怎样走。商务处的同志告诉我,到苏黎世火车站乘坐火车去就行。每天有很多车次。
第二天一早我们来到苏黎世中心火车站,没有找到人工售票窗口,只见到处是自动售票机。只好硬着头皮研究了一番,再看老外是怎样操作的,也很快弄明白了。当时每个自动售票机头顶上都放了很多火车时刻表小册子。我拿下一本查到WINTERTURE那页,整页都是从苏黎世火车站发车到WINTERTURE的时刻表。选好乘坐的时刻点,接着根据机器上的提示,照葫芦画瓢操作就可以了。整个经过那位农民企业家都在我身边看着。我们离开时,特意拿了2份火车时刻表,一份交给农民企业家,把印有WINTERTURE的那页折起来,告诉他这就是我们就去的地方。这个小动作后来帮他解决了大难题。
火车开了40分钟就到WINTERTUR火车站了。出了车站先到旁边一家银行,把我带的一张5000面值的瑞士法郎换成小票,接着再复制苏黎世机场的程序联系上一家宾馆,打出租车来到宾馆。入住后我把另外一张5000面值的瑞士法郎交给这位农民企业家,要他身上也带点钱,以备万一。当时购买外汇需要出口指标,不是你有人民币就能买的。而出口指标掌握在我们外贸公司手里,是能卖钱的。农民企业家要想买外汇只能到黑市花高价购买。
当时入住的这家宾馆的房间钥匙管理规定,给了我们很深印象。房间钥匙上特意栓了一个大铜板,根本无法放进口袋里。宾馆规定:房客离开宾馆时要把钥匙交到服务台保管。回来再向总台报房间号,服务员再把钥匙给顾客。这个制度后来也帮了农民企业家的大忙。
见了客户后,我们决定第二天退房、把2个大行李箱先寄存在这件宾馆,我们去伯尔尼、日内瓦后再回来取,最后从这里去苏黎世机场回国。
第二天一早我们到了WINTERTUR火车站,驾轻就熟地买了去伯尔尼的火车票。进了火车站后发现站台上空无一人。我们从苏黎世火车站来WINTERTURE的时候,苏黎世车站站台上车的人很多,车厢里几乎都坐满了。当时是问了老外、跟着他们一起上的车。但现在WINTERTURE火车站空无一人。站台上只有那种机械式的火车进站时刻指示牌,就是机场的进出港航班电子显示器被广泛运用之前,用过的那种机械式、靠不断翻牌来指示时刻那种指示器。火车即将进站之前,指示器亮出了这个时刻点就是即将进站的火车,指示器上没有车次名称,没有从哪到哪儿的指示,只有时刻。我当时还是以国内的经验来猜瑞士火车进站的情况。觉得只有看到了火车车厢上挂着从哪到哪、车次的指示牌后才安心。然而瑞士的车厢上根本没有这种指示牌,车站站台上的指示牌只有时刻信息。WINTERTUR的站台上又不像苏黎世的站台,连一个问话的人都没有。
火车进站后,我们犹豫了一番后还是上了火车。车厢里仍一个人没有。坐了一会后发现站台上进来一名老妇人。农民企业家就要我问她一下。由于火车的车窗密封得很严里边说话外边听不见,我只好下火车去问。刚得到确认就是开往伯尔尼的车正要上车时,火车的气动车门突然关上了、火车开始启动了。于是我拼命地对这位农民企业家喊“这趟车就是去伯尔尼的,我乘下个去伯尔尼的车到伯尔尼找你。。。”。我的手提箱落在车上了,幸好钱、护照、车票在身上。
我乘坐下一班火车到了伯尔尼火车站后,没有发现这位老兄。到火车站警察局说明情况,要他们帮助找一下。结局人家只是登记之后要我等。我等了一阵子再去问结局,结局仍是等。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找了没有。于是决定到苏黎世火车站找。下车之后偌大一个火车站找了个遍,还是没有找到。于是又把伯尔尼的流程走了一遍,结局警察局还是那个德性。就是要我等。仍是不知他们到底找了没有。无奈我又回到WINTERTUR去找。回到我们住过的宾馆问前台,问见没见到我的那个伙伴,服务员说没有。我想在这个宾馆住下等,结局宾馆没有房间了。我只好找了另外一家宾馆住了一晚。
第二天先到火车站看了一眼,没有,又到苏黎世、伯尔尼跑了一个来回,还是没有,最后再回到最先住过的那个宾馆去问。刚开口说了几许词,突然发现农民企业家老兄从宾馆楼梯下来正向宾馆前台走来。两人见面真是欣喜若狂。
原来这位一句外语不会、从没出过国的、土生土长的农民企业家经历了一段有趣的历险。他告诉我:
虽然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,然而从我的表情、动作,猜出我的意思就是要他到伯尔尼再下车。因此他就安心地坐着了。就是碰到检票员来查票时,用手指着火车大门路线跟他说他听不懂的话,他也坚决不走。坚持要到伯尔尼下车。结局火车到了苏黎世火车站后,发现有大批乘客从别的车厢下车了,他有些慌。觉得检票员的意思可能是告诉他车次坐错了?于是他决定拿着手提箱先下车去看看。结局发现火车前边没有铁轨了。他认为没有铁轨火车还怎样走?肯定是车次坐错了。肯定是他把我说的话领悟错了。于是决定回WINTERTUR找我。
他出了火车站上了一辆出租车,拿出我给他的那个火车时刻表小册子,指着WINTERTUR那页,出租车司机立刻就明白了,高高兴兴拉着他就走了。一到WINTERTUR火车站,他拿出我给他的那张5000面值的瑞士法郎给司机,司机吓得直摇头。于是他指了指车站旁边的银行,司机就明白何意思了。他下车到了银行,把这张大票递进窗口,用拇指在食指上摩擦,银行职员马上明白何意思了,给他兑换成小面值货币,他顺利地付了出租车费。
WINTERTUR地方很小,他从火车站走到我们住过的宾馆,直接向前台要我们住过的房间钥匙,服务员还真给他了。他认为我一定会到宾馆找他。于是就在宾馆等我。
我问:我也到宾馆找你了。宾馆说你没回来。当我问宾馆还有没有空房,我要住的时候,宾馆说没有啊。你怎样住进去的?
他说:那天真是巧了。我们退房后,我们住过的房间、还有其他4个房间被瑞士人定了,用来招待广东省轻工进出口公司的人。我们走后、他们就入住了。结局他回到宾馆向前天服务员要房间钥匙的时候,前台服务员可能是分不清楚中国人的面孔的缘故,就糊里糊涂把房间钥匙给他了。结局到了晚上11点广东人回来敲门,他才知道这场误会。也多亏是中国人,他能向他们解释清楚,于是广东人就要他自己住下了。
第二天他见我还没回来找他,就着急了。把我的手提箱打开了。看见我的那个记着商务处电话的笔记本了,于是就用房间里的电话给商务处打了电话。商务处的同志要他到前台看看我们寄存的2个大行李箱还在不在。结局他正下楼的时候看见了我。
于是我到了房间向商务处的同志说明了情况。两人高兴得不得了。
第二天我们再去伯尔尼乘坐火车的时候,我发现了检票员要他下车的缘故。原来我们在自动售票机买的是二等车厢的座,然而坐到一等车厢里了,检票员是要他到二等车厢去,不是要他下车。当时国内的火车的硬座车厢没有这种分类。我们虽然看见了车厢上写的1,然而没有明白它代表的意思。
我们在瑞士共呆了十天。其余时刻里我与我的这位农民企业家,吃、住、行都没有难题了。
现在中国的基础设施发达程度已经与国外没有多大区别了。我的孩子在上海读了四年大学,她去美国留学的时候,我当年遇过的上述难题对她来说已经都不是难题了,并且已经把她学校所在地——相当于我们的一个省会城市——称为“村子”了。而且国内移动支付的发达程度远远高于美国等西方发达民族。
那么剩下的无论兄弟们提到的“国外经历”还能是何呢?我觉得可能就剩下与人打交道的经历了。这个难题,我问过我曾经的老板——一个与海外有钱有势的政客、大亨打过二十多年交道的中国人:“你打过交道的各国人当中,你觉得哪国人最难打交道?”
他毫不含糊地告诉我:“中国人!想都不用想!”。
我的经验也是如此。这里不是说中国人狡猾,而是说中国人能变通。对此无论兄弟们这要看看国外的新闻,无论兄弟们就会发现他们的想法情形与我们1977年前非常相似,一根筋。